许开祯著
跟魏洁谈完,周培扬火速回到铜水,向华清已经彻底露出他本性,永安这边再周旋,等于是给魏洁出难题,必须得在铜水把基础工作做好。周培扬硬着头皮,除蓝洁敏和方鹏飞他没找外,市里其他领导,一个一个去找,检讨做了一大堆,态也表了一大堆。有人觉得好玩,有人觉得突兀,可只有周培扬知道,这些神他必须得拜,拉下一个,就有可能给后续工作留下漏洞。
拜到中间,周培扬忽然发感慨,这样的人生,到底算成功还是算不幸?细想起来,自创业至今,这样的人生竟然占了他一大半……
他的时间、精力还有热情,一大半是
为别人准备的。
矛盾归矛盾,步子却不敢停下来,而且一定要快,要抢在大动作前面。
周培扬紧着又去省里。本来周培扬是奔路万里去的,罗极光那边,他还没资格,现在更不是时候。再说罗极光所有的思想,基本来自于路万里,这也是周培扬必须重视路万里的原因。现在想起来,如果事故第一时间,他能积极去找路万里,可能没有如此麻烦。路万里有个怪癖,凡事你走在前,啥话都好说,你慢了半拍,他会让事情复杂百倍。都说这人有点变态,周培扬也这么认为,但没有一点办法。再说官场中人,哪个没点“性格”?
路万里陪罗极光去了北京,周培扬扑空了。无奈之下,只好找到肖宁平,送上一堆土特产,外加一幅字画。肖宁平喜好这个,过去的日子里,周培扬就帮他搞过一些,但肖宁平最渴望得到的,是清康熙年间铜水出过的一位大画家的,他的山水画曾被作为贡品,奉到朝廷,深得康熙喜欢,康熙为此还赐字一幅,这幅字如今留在省博物馆。肖宁平一直想收藏一
幅该画家的山水,无奈市面上现在很难觅到真迹,有也是后人仿造的赝品。周培扬手里藏有一幅,一直舍不得拿出来,不是他多喜欢,是他知道这东西的稀贵,一直想留着关键时候派上用场。这次想也没想就拿来了。肖宁平见画,眼睛一亮。他压根没想到,周培扬会带这么贵重的礼品来。嘴里道:“这个,这个,太……太珍贵了吧,即或放下,也只能送给首长,我哪敢享有啊。”
周培扬知道肖宁平嘴里的首长是谁,顺着话说:“大秘书如果喜欢,留下也无妨,首长那边呢,容我再想办法,只要这个世界上有的,相信就能搞到。”
“那是,那是啊,周老总是谁,甭说一幅画,就是嫦娥手里的扇子,吴刚手里的斧子,周老总想搞也一定能搞到。”说完颤颤地卷起字画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周老总啊,你了了我一桩心愿,了了我一桩心愿啊,真不知怎么感谢周老总呢。”
那嘴,那脸,早已变了形。变形好。周培扬就怕他们这张脸不变形。只要变形,事情就有转机。于是简简单单,将安全方面的事说
了,请大秘书在首长面前通融通融,并保证大洋一定加大整改力度,再也不给首长添乱。
“添乱不好,周老总,首长对大洋,可是上过心的。还有夫人这边,一直没忘掉你周老总呢。每次见面都要问我,大洋还好吧,培扬呢,培扬怎么样?听听,到现在夫人还管你叫培扬。”
一提苏宁,周培扬内心立马不安,脸也滚烫起来。
“多谢大秘书,多谢夫人。”他情急地说。
“谢就不必了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首长很忙,见面可能有难度,不过我会把周老总的意见如实汇报给首长,请周老总放心吧。”肖宁平明显不想安排周培扬跟罗极光见面。周培扬也很识趣,见与不见,事情就在那里,他只求肖宁平能把他的态度带给罗极光,至于罗极光怎么想,他就无能为力了。
“拜托大秘书,每次都麻烦大秘书,实在不好意思。”周培扬说着告辞,肖宁平这里待的时间不能太长,后面还有好多客人候着呢。要说忙,肖宁平才是真正的忙人。快要出门时,肖宁平又
说:“对了,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前几天我听夫人说,好像周老板最近跟别的夫人来往密切,当然,夫人也只是说说,并没往心里去。我说这话的意思,是提醒一下周老板,口味别换得太勤,这些夫人们,可都互相盯着呢。”说完,留给周培扬一脸意味深长的笑。
周培扬一直揣着那笑,在省城海州街头踯躅了几个小时,晚饭也没心思吃。思来想去,晚上九点钟,他还是忐忑不安地敲开了位于红星路二号罗极光的家门。
他必须亲自上门来跟苏宁解释一番。
苏宁很客气,太客气了。看见周培扬的一瞬,苏宁整个人都愣住,瞬间又绽放开。
“真是培扬啊,哎呀培扬,你可是好久没登门了,快请快请。”苏宁一边热情地张罗着让周培扬进门,一边冲屋内阿姨讲,“快帮我把那些东西收拾了,你看屋子乱的,培扬你不要笑话。”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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